Will you love me when I got nothing but my aching soul
我与随身老阴比的二三事（41）
第九百七十二件事
“十三年。”
艾俄洛斯像是在对她说话，又像是在自语。“已经十三年了。”
对他言语中的惆怅，沙织并没有感同身受，因为她经历过的全部人生也不过是十三年，还无法感受到时光的沉重。然而她转过头，望见鬼魂依旧不变的少年外貌时，仿佛光阴的浪潮就在这瞬间汹涌而来，让她心中一痛。
他仍然停留在过去，而艾欧里亚却走到了现在。
“你要去见他吗？”她问。
艾俄洛斯移开视线，没有看她，却也没有看向外面的艾欧里亚，而是某个更远的所在，远到越过千山万水。沙织猜想他看见的应当是一座巍峨山峰，山间点缀着白色大理石建造的宫殿，那是他度过少年时代的地方。
“在逃亡的路上，我曾经路过狮子宫。”他突然说。“如果我走进去告诉艾欧里亚，教皇要杀女神，我必须带着女神离开圣域，他肯定想也不想，背起圣衣就跟我一起走，因为他最信赖的就是我这个哥哥。”
“可我从教皇殿逃出来时已经受了伤，还有几个黄金圣斗士正在后面追杀。以我当时的状态，要用小宇宙护住你已经是极限，不可能再分心去保护他，而且……那时候，我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，是不是真正的事实。”
“所以我躲藏在阴影里，看他到处寻找我的踪迹，一句话都没有说。我知道未来艾欧里亚将会面对什么，却仍然将他留在圣域，这就是他最信赖的哥哥做出的选择。”
“这根本不是你的错。”
沙织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。“要说谁有错，那也该是教皇。”
鬼魂惨然一笑。
“但我问心有愧。”
第九百七十三件事
当沙织第一眼看到艾欧里亚时，她突然间想起了艾俄洛斯曾经说过的那些话。
他确实和艾俄洛斯长得很像，外貌如希腊雕像一般英俊，但显得更加成熟，嘴唇紧抿着，似乎有无形的重担时刻压在肩头，令他不得不收敛力量，如同狮子被囚禁在铁笼之中。
这猛兽此刻正在审视她，为她周身散发出的宏大小宇宙而惊疑不定。她站在他面前，神情淡然不变，仿佛已经和他熟识多年。
“艾欧里亚，有一些事情，我想应该让你知道。”
那是个很长的故事吗？
不长，但对当事人而言，它重如千钧。
她眼前又浮现出那个漆黑身影，烛火将黄金匕首映得雪亮，刃尖直指她的心脏。一阵嘈杂混乱过后，她被人抱在怀中狂奔，穿过宫殿和山林——这就是她此生最初的记忆。
随着她的讲述，艾欧里亚脸上的怒意逐渐被迷茫取代，接着是痛苦挣扎。他额角渗出冷汗，沉默不语，随后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起来。
“你要如何证明？”
沙织平静地与他对视。
“假如你真是雅典娜，那我这一拳就伤不到你。”狮子座的声音有些沙哑。“我需要证据。”
“那么，我就接你的拳。”
她张开双臂，将受伤的星矢护在身后。星矢似乎在对她叫嚷着什么，但她已经听而不闻，全部注意力都凝聚在艾欧里亚身上，盯着他紧握的右拳。
有一句话，艾俄洛斯他说错了。
“……艾欧里亚绝对不会向女神动手挥拳，他可是个好孩子。”
在她产生这个念头的同时，光速拳携带着万钧雷霆之力，径直向她的胸口击去。
第九百七十四件事
光芒散尽，那一拳没有击穿她的身体。
星矢不知何时冲到她前面，将艾欧里亚的拳勉强接下，但那汹涌的能量却没有消散，而是在他掌心聚集，凝成一团光球。
沙织差点惊叫出声——这也太乱来了！
她有女神的小宇宙，足以抵御艾欧里亚一拳，但星矢只是个青铜圣斗士，即使有黄金圣衣护体，也无法抗衡黄金圣斗士的攻击，如果不化解那团能量，他整条手臂恐怕都会被撕碎！
但是为什么……星矢能看到光速拳的轨迹？
艾欧里亚的嘴唇翕动，却什么都说不出。他望着星矢背后，那里渐渐浮现出一个幻影，是褐发绿眸的少年形象，眼中带着怒意。
“艾俄洛斯……哥哥……”
“艾欧里亚，你这样还能算是圣斗士吗？”
他的神色那样严厉，沙织从没有听过他用这种语气说话。“竟然敢向女神挥拳，简直蠢得无可救药！”
沙织偷偷向艾欧里亚瞟了一眼，他已经被训斥得完全傻掉了，呆呆站在原地，这让她不禁有点同情。而艾俄洛斯随意向着星矢抬手，那团光球就变得越发耀眼起来。
随着震耳欲聋的爆鸣响起，光球从星矢手中飞出，击向艾欧里亚的身体。狮子座没有躲闪，他仍旧呆若木鸡地站着，任凭光速拳将他打得飞向天空，然后一头扎向地面。
“刚才发生了什么？”
星矢仍旧困惑不解，艾欧里亚却已经站起身来。他没有理睬面前青铜圣斗士的追问，只是仰头怔怔看着他兄长的鬼魂，泪流满面。
“哥哥，真的是你……”
艾俄洛斯向他颔首。
或许此刻任何言语都已经太过苍白，所以那两兄弟只是相顾无言。但沙织冷眼旁观，却忽然想到另外一种可能：
在那个惊变之夜，万般无奈下的艰难抉择，这十三年来积攒的悔恨与歉疚，艾俄洛斯是否也无法说出口？
第九百七十五件事
最终艾欧里亚带着那位女圣斗士萨尔娜离开，沙织很想挽留，但也知道让他回去更合适。
有这样一位黄金圣斗士在圣域内应，无疑是强大的帮助。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如同在荆棘道路上行走，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，必须在这极其有限的时间内再为自己增添一些保障。
她的心意已决。
教皇能用圣域最强战力的黄金圣斗士来对付她，就不会因为她躲在日本而心慈手软。即使她从现在起闭门不出，他也会派来更多刺客，她不敢奢望自己能这样好运，再遇到另一个艾欧里亚，或者其他有可能相信她的人。
之后会发生什么？
战斗，更多的战斗。
死亡，以及更多的死亡。
不管哪一边，战斗的都是圣斗士，死去的也是圣斗士。这是毫无意义的死亡——圣斗士应该满怀着自豪，光荣地在诸神战场上赴死，而不是无声无息地死于圣域内部权力倾轧，或者某人的野心诡计。
既然她与教皇的对决已无可避免，那还不如让它发生在圣域，在众人见证之下上演，决出谁是最后胜者的同时，也为所有恩怨做一个了结。
星矢接受了她的邀请。在与艾欧里亚对战过后，他的态度明显有所改变，看她的眼神不再是愤恨或者嫌弃，而有了更深层的思索。或许他只是出于不愿看一个女孩孤身去送死的心态，才会同意她的邀约，但无论如何，沙织都非常感激他能陪着自己前往圣域。
艾俄洛斯的态度则有些奇怪：他安静地听完她的计划，没有否定，却也没有赞同。
第九百七十六件事
“你有没有想过，你要面对什么？”
鬼魂的目光满是悲哀。
“整个黄金十二宫。”沙织不假思索地回答。“其中射手宫没有人，狮子宫是我们的助力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，圣衣修复师穆先生和五老峰的老师也是黄金圣斗士，这两人不会与我为敌。”
她已经反复思索过无数次，此刻思路十分清晰，一口气说下去：“教皇忌惮的不只是我，还有他们，所以才没有轻举妄动。老师收下紫龙为徒，穆先生帮青铜圣斗士修复圣衣，都是在释放善意信号，但我如果与教皇为敌，他们两个也不会为我出力—我想，他们还在观察我是不是真的女神转世。”
如此一来，他们的敌人就是八位黄金圣斗士，而己方即使算上紫龙和瞬，也只有四人能作战，所以沙织还是希望能用谈判的方式解决问题，避免无谓的流血。
但很可惜，教皇不会那么乐意遂她的愿。
艾俄洛斯长久地审视着她，仿佛这样的她让他感到非常陌生。“你是在赌自己的命——要是你赌输了，世界该怎么办？”
“赌桌的另一端不只是教皇。”沙织的声音虽轻，但很坚定。“我是在和女神雅典娜赌。”
城户光政将她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商人，既有敢于押注全部身家的狂热贪婪，又能以最冷静的心态观察分析，将眼光放得比所有人都长远，察觉到事情更深层次的真相。
智慧女神雅典娜，她会想不到这种可能吗？
“假如我死在圣域……”
她顿了一下才开口。“死的或许只是城户沙织，雅典娜不会坐视圣战失败，有这样一具身体作为容器，祂的意志就得以降临在世界上。所以我即使要死，也必须死在圣域。”
鬼魂再次沉默，良久之后他终于点头。
“看来我是拦不住你了，”他叹息一声，“你去吧。”
沙织并没有因此感到欣喜。她知道自己的前路有多少危险，比起九死一生，更接近于十死无生。但她必须踏上这条荆棘路，不只为她自己的正义，也是为了那些圣斗士们。
“如果你真的战胜了教皇，那么……”
艾俄洛斯低垂着头，声音疲惫，似乎这句话已经耗尽他所有力量。
“你能不能留他一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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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天写一段，争取八月底之前写完！
大艾：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
沙织：你就嘴硬吧！
末尾一句话的艾撒，是他们轧过姘头的证明
（不要脸地问一下，因为这篇文要出本，有没有人想画些插图放进去，有意向的话可以勾搭一下~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