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ill you love me when I got nothing but my aching soul
我与随身老阴比的二三事（37）
第九百四十一件事
庭院位处京都，檐廊深幽，池塘静寂，有萤火虫绕着石灯飞舞。堺先生坐在茶室中央，沙织走过石桥时，他抬起头来，和蔼地向她打招呼。
“今天来到这里见我的，是小小姐，还是城户家主？”
“我想，大概是城户家主的成份多一些。”
沙织浅浅笑着，接过他递来的茶杯：“三个月后，古拉杜财团将会举办一场前所未有的格斗大赛。希望在赛事结束前，锦政会和关东会都能暂时保持克制，不要发生大规模冲突。”
锦政会是堺先生的组织，关东会的背后则与城户家多有勾连——城户光政能一路将小百货公司经营成亚洲最大的财团，不只依靠头脑和运气，还需要足够的不择手段。沙织接手财团之后，虽然很有道德底线，没让关东会做过什么阴损事情，但只要能够震慑财团中另外几方势力，按住他们蠢蠢欲动的爪子，她每年向这个黑帮组织投入的海量资金就不算白花。
听她说完需求，堺先生没立刻答复，手指在桌面上叩击着。
“如果这件事重要到让你亲自找我来谈……容我冒昧问一句，你举办这场格斗赛，是打算要对圣域做些什么？”
“……是的。”
沙织再次确认了覆盖庭院的隔音结界仍在运转，才慎重地回答。“我已别无选择。”
堺先生停了片刻：“那就祝你得偿所愿。”
这一刻许多情绪在沙织胸腔中翻涌，她有很多话想倾诉，但最后只是轻声说：“谢谢您。”
“不必感谢，我这个老头子也就只能帮到这里了。”堺先生审视着她，突然叹息。“如果吾朗真有你这样一个女儿，那该多么好啊。”
沙织端起茶杯的动作微微一僵。
“原来您早就知道。”
“城户光政那老混蛋对我说，你是吾朗和一个外国女人生的孩子，名叫沙织，那时我就清楚他是在骗我。”
提起陈年旧事，堺先生忍不住叹惋。“这名字是吾朗和他的妻子共同选定的，只属于他们那个无缘降生的女儿。即使他真和别人生儿育女，又怎么可能用沙织来命名？”
“但您还是选择帮助我，”沙织问，“为什么？”
“我接受光政请托，来到城户家做你的顾问，并不只是为了见到传说中的圣斗士。”
老人的神色变得柔和：“或许，吾朗也期望我能这样做。”
第九百四十三件事
古拉杜电视台的理事长办公室里，高井康双手抱头，对着桌上的企划书愁眉不展。沙织没催促他，只是耐心等待着。
“您想要宣传这个……银河战争，但是参赛选手直到赛前都要保密，也不会透露比赛方式，还得让全日本，甚至全世界都家喻户晓？”
高井康难以置信地重复。“这根本不可能吧！”
“所以我才来找你，相信你这位营销炒作大师肯定能够实现我的目标。”
沙织用鼓励的口吻说。“要是你能把这件事做成，对于你假公济私跟喵喵俱乐部成员谈恋爱的行为，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”
“理事长，事情不是这样的……”高井康有些心虚，视线不停漂移。“先不说全世界，哪怕限定在日本范围内，这种不知所谓的格斗比赛，再怎么宣传也很难让人有兴趣关注。”
“砸钱请明星都不行吗？”
沙织竖起一根手指：“一亿日元，这个价位绝对能请到最当红的歌手。”
高井康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。“把中森明菜请过来都难！除非连松田圣子也一起找来，让她们在这三个月里打擂台，好给你的比赛炒热气氛。”
“松田圣子已经结婚生孩子去了，这件事有些难度。”沙织想了想。“能不能把邓丽君请来，让她在广告宣传片里唱《時の流れに身をまかせ》？”
“——她的风格根本不搭吧！”高井康悲愤地大叫道。
“总之你要找谁，我都想办法尽量给你请来。但无论你用什么方式宣传，必须让古拉杜财团举办银河战争这个消息在日本人尽皆知，开幕式收视率要达到红白歌合战的级别。”
“那能不能请美空云雀老师来上节目？”高井康双眼放光：“我连夜给她写五首，不，十首歌，绝对能有一首感动全日本……”
“禁止公费追星！”
沙织咬牙切齿。
不只是情报团队和技术团队，现在就连她的营销团队也在拿银河战争骗她经费，这日子到底还能不能过？
这日子肯定是过不下去了。
第九百四十五件事
六月是日本的梅雨季，却被称作水无月，这大约也是一种冷幽默。
古拉杜家电制造厂的社长佐佐木先生受邀前往中国，参与金陵一期工厂的落成剪彩仪式。但在他动身之前，财团的通知先行到达：城户沙织想要见他一面。
沙织要传达的意思很简单：接下来三个月内，古拉杜财团会以各种方式宣传名为银河战争的格斗比赛，家电制造厂也有任务，要在电器说明书、电视开机画面和游戏机外包装上添加广告。此外，她还希望佐佐木能在工厂剪彩仪式的发言中适当提及这场赛事，讲稿文字稍后会由秘书提供给他。
“明白。”
佐佐木推了推眼镜，颔首沉思。“广告的设计要由财团营销部来做，印刷由我们这边负责……至于发言的内容，最好能将英文和中文版本也一起给我。”
“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。”沙织饶有兴致地问。“财团里的很多人都觉得我这个企划匪夷所思，最后只会变成一场闹剧。难道你不是这样想的？”
“我认为沙织小姐是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，并且我相信，您必定会达成目的。”
沙织交握起双手，向后靠在椅背上，审视着佐佐木。
“我想知道，是什么让你对我如此信任？”
“是六年前的那一天，您曾经在这间办公室里对我说过，财团需要我这样的人才，请我留下来。”
从那之后，这个男人就由她一手提拔，逐步登上高位。从高级机械师到工厂长，再到整个制造厂的社长，管理四个国家的七家工厂，掌握着数千名员工的生计。
六年时间过去，他已经有些身材发福，衣饰更加高档，眼镜换成了金丝框，但沙织依然能毫不费力地从他身上辨认出曾经那个机械师的模样。
“看来我的判断是对的。”
“这些年来您的举措，也证明我做出了正确选择。”佐佐木沉静地回答。“既然您说我是人才，我总不能让您这份期待落空。”
沙织莞尔一笑。
“那么，中国工厂初期的运营，也要劳烦佐佐木先生多费心了。”
第九百四十七件事
即使内部有些异议声音，古拉杜财团对银河战争的宣传还是有条不紊地铺开。两周之内，第一批广告已经印在报纸上，登在娱乐杂志的专栏，或是插在日曜剧场的两集电视剧中间，喋喋不休地重复这场大赛将如何惊险刺激。
沙织却仍不满意：她需要让银河战争的声名传出日本，在世界各地都有一定知名度。这样才能让所有在役和离任圣斗士们都听到消息，知道日本有个财团少主肆意妄为，竟然举办圣斗士的格斗比赛，用一件不知真假的黄金圣衣钓着青铜圣斗士们互相拼杀，简直匪夷所思。
再之后，他们中的某些人也许会往深里想一想，城户沙织为什么敢这样做，到底是谁给她的底气和胆量。
传统的炒作方式行不通，那就必须更换思路。沙织决定搞个大动作：上映一部高质量的电影，有望评选国际奖项的那种，然后往里面夹带她的私货。
可能的话，最好让主人公亲口说出，“真想知道，银河战争的获胜者会是谁啊！”
然而此刻距离银河战争已经不足三个月，电影从头拍摄肯定来不及。要在这么短时间内拿出成果，就只能在即将杀青的半成品电影里挑选一部，和片方谈拢合作，补拍镜头甚至重新设计剧情，让赛事的广告显得不那么突兀，然后双方合力将这部电影营销到海外去。
她让秘书藤原联系了国内的几大电影公司，试图寻找潜在的合作对象，但是那些正在拍摄中的电影要么档期不合适，要么内容与她的需求不符。挑挑拣拣到最后，有能力实现她要求的公司只有一家：
竹山电影公司。
它的前身，就是当年及川道彦从古拉杜财团出走时，一起分离出去的古拉杜电影公司。
“请帮我联系竹山公司，就说……我想和及川伯伯叙旧。”
沙织俯下身，从办公桌的抽屉角落里翻找出一个陈旧的毛绒外星人玩偶。她掀开玩偶背后的盖子，往里面放进两节电池，按下开关，外星人开始吱吱呀呀唱起歌来。
“这是十年前，及川先生送给我的玩具。”
她把玩偶端正地摆在桌上。“没想到，它现在居然还能派上用场。”
事到如今，沙织早已历尽无数坎坷考验，对及川曾经分裂财团，让她和艾俄洛斯四面受敌的行径只是一笑而过。但她也没觉得打感情牌能让及川产生愧疚，进而答应与她的合作——玩偶不过是话题的引子。
对于商人来说，谈感情实在太过奢侈了，还是谈谈利益吧。
第九百四十九件事
秘书藤原端着托盘，将水果茶放到沙织手边。看她似乎心情不错，他犹豫片刻，突然问：
“沙织小姐，银河战争……是不是与圣域有关？”
“哦？”
沙织合起正在阅读的书本，似笑非笑地望着他。
“这种事情可不能随便乱讲，你总该有点什么拿得出手的证据吧。”
她没有装作迷惑不解，或者慌乱否认，只是把问题轻描淡写抛回来，这让藤原更暗自心惊。他定了定神，才小心翼翼回答：“去年中国商务团来东京时，您让我负责接待那位陈女士。我的舅父在外务省任职，所以我从他那里拿到了一些圣域的资料……”
“这样啊，我还以为是城户家的保密工作做得不到位，让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。”沙织耸耸肩。“辰巳的年终奖保住了，这是件好事。”
藤原的脸色有些发白，但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。“圣域驻日人员对古拉杜财团的关注相当密切，隔一段时间还会索要您的最新消息。您突然宣布要举办世界最高规模的格斗大赛，会不会就和他们有些关系？”
“你确实是个不错的秘书，我本来还想把海外事业运营交给你来做。”沙织怜惜地看向他，思索着要如何处置才更加稳妥。
最保险的办法是杀人灭口，但她根本做不到城户光政那样心狠手黑，而且藤原可能已经预留了后路，一旦身死就将消息多方散播出去。如果像对付天猫座那样洗掉他的记忆——凡人的灵魂太过脆弱，要是她不小心把藤原变成白痴，那就更糟糕了。
“……沙织小姐，恳请您先听我说完。”
“如果你想用这个猜测作为把柄，来威胁我做什么事，就没有再讲下去的必要。”沙织用无谓的语气说。“你也知道，我现在的时间非常宝贵。”
藤原苦笑着摇头：“我怎么敢。”
“那你是来谈条件的？”沙织问。
“不，是想向您谢罪。”
在她面前，藤原以土下座的姿态跪倒，额头紧贴着地面。沙织冷眼看着他这番举动，安稳坐在原地，没有半点起身搀扶的打算。
第九百五十件事
“沙织小姐，我想代我的父亲求得您的原谅。在您还年幼的时候，他曾经对您多有冒犯。”
“哪里哪里，藤原家主让年幼的我明白了许多道理，这样宝贵的社会经验简直万金难求。”沙织轻笑一声。“而且他还把你这个哈佛大学的高材生送到我这里来，我应该感谢他才对。”
“那只是他的痴心妄想，”藤原愁眉苦脸，“我是万万不敢有这个心思的。”
“看来你是个聪明人。”
“不，我只是比其他人更不蠢。”
桌面上会议材料堆积如山，沙织抽出一沓纸，漫不经心地在手中把玩。“也是，那群老家伙们现在恐怕还做着美梦呢。”
她略有一丝遗憾：八位未婚夫候选都是背后的家族当年千挑万选送过来的，但只有秘书藤原心细如发，从蛛丝马迹中察觉到她似乎和圣域有所关联。另外七人仍然对她抱有轻视态度，认为她并不值得认真对付，只要娶了她就能接手古拉杜财团的全盘产业。
藤原偷眼觑看她的神色。“沙织小姐，如果您的事业当真和圣域相关，我们藤原家能否作为马前卒，供您驱使？”
“真的吗？藤原家主可不一定会这样想。”
“但新任家主会。”
藤原回答得毫不迟疑。
沙织向他点点头：“我很期待能与那位家主尽快会面。”
她没给出任何承诺，但藤原再次向她深深俯首。
当年沙织还是孩童时，财团董事们联手打压城户家，藤原家在其中也扮演着重要角色，以至于把她逼到要拿婚姻来换支持，才得以苟延残喘。
然而现在她羽翼已丰，正在暗中接触圣域之人——无论她与圣域究竟是敌是友，都已经远超过他们能触及的层面。如果不赶紧拼抢机会，拿出真金白银的利益来表明诚意，难道要等她想起来这回事再清算？
对此藤原心知肚明，所以他只需要确认沙织的态度：
她不会提供帮助，但在必要的时刻，她会伸手扶他一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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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仅连一句话艾撒都没有，甚至连大艾的名字都差点没出现，tag打得有点良心不安
这一更终于把所有原创人物的线都收束掉了，后面就是纯原著走向啦！
关东会≈住吉会
文中高井康说要给美空云雀写歌，其实neta的是秋元康作词的《川流不息》，有兴趣可以听一下，是很美的一首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