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ill you love me when I got nothing but my aching soul

我与随身老阴比的二三事(31)

第八百三十七件事

……戒指?

沙织脑子转得很快,立刻明白陈女士在说什么:是她右手那枚由胜利女神权杖变成的金银羽戒。

她刚刚觉醒小宇宙的时候,还无法控制这股躁动不安的能量,艾俄洛斯耗费了许多时间,才找到将权杖变化为戒指形态的办法,让她时刻外溢的小宇宙能被吸纳到其中,同时也帮助她锻炼运用力量的技巧。

如今她已经能将力量收放自如,但沙织还是习惯性地将多余的小宇宙储藏到戒指中,这样在危急时刻,她的权杖就能够起到蓄电池的作用,发挥出更大威力。

或许陈女士那双眼睛能够看到戒指在吸收她身上的小宇宙,也是出于好意提醒,又不能直说小宇宙这个词,就换成了常人也能听懂的“生命力”。

但还有另一种可能:她是想用这个借口来把戒指骗走。

目前看来陈女士没有立刻兵戎相见的意愿,沙织紧绷着的心神也稍稍放松了些许。她抬起右手,带着惊讶的表情打量着戒指,又瞪大眼睛看向陈女士,似乎被她的话吸引:“您是说,它会吸收我的生命力?”

“长年累月这样下去,你的身体肯定会虚弱。”

沙织垂下眼睫,似乎在思索她的话是否值得信任,片刻之后皱起眉:“可我从没感觉到哪里不舒服。”

“我这双眼睛,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。”隔着茶几,陈女士沉静地向她望过来。“你没有察觉到也很正常,我只是建议你最好不要再佩戴它。”

 

第八百三十八件事

陈女士并不擅长言谈交际。

年轻时她忙着在大江南北奔走,没有闲心去做救人之外的事情,来往者皆是萍水相逢的过客;其后数十年她都在星楼上过着昼夜颠倒的生活,熟识之人仅限于同一代的青铜白银圣斗士,也就不必费神锻炼沟通技巧。

此次她来东京纯粹是因为小辈的请求,以及对故乡的那一点眷恋和愧疚,想要促成财团在金陵的投资。她身为曾经的青铜圣斗士,有能力通过圣域驻在日本的机构向财团施压,从而达成目的,但陈女士不愿那样做:她不是商务团成员,没有谈成生意的责任或义务,到这里来也只是略尽一点绵薄之力。

看到城户家主手上的戒指时,她脑中忽然灵光一闪。

那枚指环非常纤巧美丽,在陈女士眼中却是十分危险的东西。少女周身的小宇宙正在向着她右手汇集而去,消失在黑洞般的戒指之中。

世上每个人都拥有小宇宙,可如果无法觉醒成为圣斗士,它就只不过是维持生命运转的能量。城户沙织尚且年轻,失去一些能量还不算什么,等她到了陈女士这个年纪,戒指吞噬掉的力量足够让她衰竭而死。

陈女士打算先借着戒指引出话题,给对方卖一个好。她本以为沙织看到自己的眼睛会惊慌失措,然而那女孩仅仅愣怔了片刻,另一只手捻着戒指,对她的话不置可否。

这份心性,可不像传闻中那位花瓶大小姐能拥有的。

 

第八百三十九件事

既然劝告不成,陈女士也无意多做纠缠。本着身为圣域中人的责任感,她还是补充了一句:“不管你信不信,我建议你最好把戒指摘下来一段时间,这样对你的身体有好处。”

沙织用手托着脸颊,听到她的建议,只是嘴角微翘。

“您的眼睛,除了能看到这枚戒指的异常,还能看见什么?”

看见星象,看见命运,看见罪恶与杀戮,却无能为力。

陈女士将已到喉头的话咽了回去。她揣测着沙织这个年纪会好奇些什么,斟酌着言辞。“面相,我能看到一个人未来的运势。”

“面相啊……”

少女突然向她狡黠一笑。“那您能不能从我脸上看出,您这支商务团和古拉杜财团是否能谈成合作呢?”

即使我能看到结果,是否要选择这个结果,最后还不是由你来决定?

陈女士这样想着,有些敷衍地燃烧起小宇宙,将自己的视觉增强,抬眼看向沙织。

这一眼,足以让她心神剧震,甚至有些失态地倒吸一口冷气。

……她根本无法看到沙织的过去和未来。

对面的少女神色不变,只是向陈女士微微点头。

“如您所见,我是——”

最后四个字,沙织改用中文说出。

“无命之人。”

 

第八百四十件事

无命之人,顾名思义就是这条命早已经没了,凭借一些极其巧合的机缘才能存活,但陈女士看不到沙织的命运,原因却并不在此:

她是女神雅典娜的转世,没有星命,只有神命。以人之身无法观测神的命运,因为已经超越能认知的极限,所见唯有一片空白。

沙织命运的奇特之处,不仅陈女士能看到,艾俄洛斯也早就知道,甚至连八云先生都曾察觉,隐晦地提醒过光政。日本还有不少法力高深的僧侣和阴阳师,即使城户家遮掩了她的生辰,也终会有人发现她的命格不同寻常。为此,沙织已经和艾俄洛斯商量出了一套应对的说辞。

“我还是个婴儿的时候,因为一些事情差点死去。是最亲近的人以命换命,才让我活下来。”

沙织眼中微有泪光,双手紧紧攥在胸前。 

“那个人……没能亲手抚养我长大,只留下这枚戒指给我。”

说谎的艺术是九分真一分假,但更高明的谎言句句是真。她没有任何演技,完全是真情流露,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心生怜惜,感叹她对亡母的思念之情竟如此深挚。

很显然,陈女士从沙织这两句话中脑补了许多,看向她的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。

“你这样小的女孩子,要撑起一个财团,确实很不容易。”

 

第八百四十一件事

不容易吗?

现在回忆起来,也只是经历了一次绑架、一次财团分裂,董事会尔虞我诈,财团内外明枪暗箭,时不时来点突发事故需要提心吊胆,殴打前来调查的青铜圣斗士时摔断了一条腿……

比起“杀回圣域打倒教皇”的宏伟目标,确实是不值一提的小事。

经过这一番交谈,沙织可以说已有七八分把握,陈女士并没有察觉到她的真实身份,或者对古拉杜财团的行为产生怀疑。至于她来这里的目的,恐怕还是为了促成那笔投资生意,戒指也只是个由头。

这个发现甚至让沙织有点提不起劲来。

她本来摩拳擦掌做足了准备,想要跟陈女士展开一场惊心动魄险象环生的激烈交锋,却没想到对方就是个安度退休生活的老太太,根本没想把她抓回圣域献给教皇,或者抓住把柄要挟她得到某些利益,甚至不打算从她手上抢走那枚戒指,只告诉她那枚戒指能吸取生命力。

——如果我真释放出戒指里全部力量,没准能把你吓死。

沙织偷偷在心里吐槽。

她面上显露出的些许脆弱褪去,重又变得笑意盈盈,端起桌上的柑橘茶,优雅地啜饮一口。

“没错,相比财团的繁杂事务,即使让这枚戒指吸走一点生命力,其实也不算什么……”

“至于那笔合作能否谈成,我建议您不必过于费心。秋意正浓,这个时节非常适合去外面欣赏美景,像您这样远道而来的客人,可以去明治神宫的银杏大道走一走,或者到附近的六义院去赏枫,都是很不错的消遣。”

 

第八百四十二件事

这个女孩根本不是什么被架空的花瓶,陈女士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。

面前的少女有着符合年龄的清澈甜美,又具备千金小姐的气场:从小就享受极尽奢华的物质生活,内心自信强大,待人彬彬有礼,态度亲切却不亲近,见多识广处变不惊,非常清楚自己该说什么做什么。

她这副气场虽不是任何一个豪奢人家都能养得出来,但在上流社会中也并不稀奇。陈女士真正在意的是,沙织正若有若无地显示出自己对局势的掌控力。

这种掌控力不是将偌大的财团牢牢握在手中,令行禁止算无遗策,而是她对全局都知之甚深,目标非常明确,也有能力推动着事态向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。表面上她仍旧在扮演一枚棋子,但执棋者们未曾注意到,她已经悄无声息地坐到桌边,正在等待合适的入局时机。

一种莫名的熟悉突然间泛起,陈女士总觉得沙织很像某个人,却又想不起是谁。

“东京的景色很美,都市气息也十分浓厚,无论向着哪个方向望去,都是灯火通明的建筑和街道,像我这样上了年纪的人,难免会感到无所适从。”

沙织捂嘴轻笑,端起茶壶亲自为她斟水。

“其实不仅仅是东京,日本各地的秋景也都各有所长。就像这嬉野茶,是产在佐贺县的名物,那里的彩虹松树林据说有一百万棵黑松……”

佐(sa)贺(ga)?!

陈女士的心中瞬间惊涛骇浪,她想起来了。

在遥远的过去她曾经熟悉,后来又竭力想要忘却的那个少年……

双子座,撒加。

 

第八百四十三件事

多年前,陈女士是留守在圣域中的唯一一位圣斗士。

她知道新一届黄金圣斗士的候选者已经来到圣域,不巧的是这份工作昼伏夜出,从没有时机与他们碰面。直到那两个孩子通过试炼,被教皇授予黄金圣衣时,她才找到机会跑去围观。

亲眼看到那两个男孩披挂上光辉夺目的金色盔甲时,陈女士心潮澎湃坐立不安,立刻用小宇宙给她这一代的圣斗士们发消息。

“我今天下午看到新的黄金圣斗士了!啊唷,那可真是,啧啧啧……他们优秀得让人心惊肉跳!我不太好用语言描述出来,等你们见到就明白我的意思了。”

“真的吗?我不信。”天琴座回复。

“不是说他们两个年龄最大的才七八岁,这么小的毛孩子能看出来什么?”天鹰座的乔治说。“连阿卜杜勒的二儿子都比他们大。”

不久之后艾俄洛斯和撒加就被教皇派去外面执行任务,两人来到西非时,阿卜杜勒一见到他们,竟然立刻泪流满面拜倒在地,把撒加都吓得做了噩梦。事后阿卜杜勒还遭到大家好一顿嘲笑,但他死活也不说自己这样失态是因为什么。

身为人中精英,白银圣斗士们的性格都非常高傲。但等到这两位黄金圣斗士在世界各地走了一圈之后,大家立刻心服口服,觉得真不愧是传说中的黄金圣斗士,从力量到心性再到德行都堪称完美,就连脸长得也好看,简直挑不出来缺点。

“教皇是从哪里找到这两个孩子?”天鹰座问,“他这手气,不去拉斯维加斯可惜了!”

“不知道——但是我跟你们说,像这样的黄金圣斗士,这一届可是有十二个。”陈女士兴致勃勃地向同伴们分享她的观星结果。

“有他们两个带领着,这一次圣战岂不是躺着都能打赢?”阿卜杜勒也加入讨论。“我都想象不到,圣域还能怎么输。”

“稳了稳了,我们只需要在后面加油助威就行。”

 

第八百四十四件事

“要不是我女儿比他们大了几岁,我都想介绍她给射手座认识。”英仙座的法尔扎娜思路更广。“不知道这样完美的男孩,以后会选择什么样的姑娘?必定也是很优秀的。”

大家开始嘻嘻哈哈喧闹起来。阿卜杜勒插话:“最好不要,他们这一代人是要上战场的,圣战打赢之前不会结婚,等到圣战结束他们三十多岁,你女儿可就快四十了……”

法尔扎娜拍案而起。

“阿卜杜勒!限你一分钟之内滚到伊朗来,跟我的盾牌深情对视!”

“你把他石化了以后记得说一声,正好我要装修院子,门口还缺个雕像。”白鲸座在旁边煽风点火。“我可以付三千美元,但是他的姿势需要有创意一点。”

阿卜杜勒也怒了。“才三千?我一件袍子都不止这个价!”

……

那样的喧哗,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再也没有听到过了。

他们曾经对后辈寄予厚望,对年轻的黄金圣斗士满心都是慈爱,如同看到了圣域的未来,但在十二年前那一夜之后,这群被教皇亲手带入圣域,教导长大的圣斗士们就渐渐变得沉默,再没人提起圣域的事情,仿佛无事发生。

时光荏苒,昔日同伴一个接一个地离开,就连最年轻的阿卜杜勒也在今年夏天退休,他们这代人的故事已经落幕,接下来的舞台上,更多年轻人正要闪亮登场。

陈女士再次细看沙织的面容,其实她长得并不像撒加,让自己感觉相似的是这两人的本质:同样的清澈甜美,同样的聪明优雅,以及同样在某个瞬间,会变得深不见底的眼睛。

当年的射手座,是否也见到了他好友的另一面,才会仓皇出逃?

在那之后数天,艾俄洛斯的本命星都显示出一副极诡谲的星象,为此陈女士翻遍了圣域记载,也无法解读这个奇怪星象的含义,甚至连他是生是死都不能确定,这让她十分沮丧。

她只能抱着微小的希望,祈祷那个少年成功地逃出了圣域,在世界的某个角落躲藏起来,等待未来终有一天,能够沉冤昭雪,揭露出所有事实的真相。

“佐贺县是在九州岛?从东京过去,周末两天或许时间不够。”

陈女士收拢心绪,接着刚才的话题与沙织闲谈,试图让自己的思想不再纠缠那些陈年旧事。“听说京都的清水寺,也是一处赏枫圣地。”

 

第八百四十五件事

“京都处处都是名胜古迹,您如果有兴趣,就和我的秘书说一声,他会为您安排行程。要是您想自行前往,也可以从东京站乘坐新干线,据说只要两小时四十五分钟。”

沙织挑了挑眉,露出一点符合她年龄的调皮。“我祖父总是唠叨,说什么京都是每个日本人的精神故乡……但我没有去过京都,我从小到大一直都待在东京。”

此刻正是黄昏,从大厦高层的玻璃落地窗望出去,新宿的交通逐渐开始变得拥堵,下班的人们夹着公文包,钻进轿车或是在电车站台上等待,不远处的歌舞伎町已经灯火通明。

城市上空飘荡着Plastic Love的旋律,店铺的霓虹灯将夜空照出一种蓝紫色,再过几个小时,喝得醉醺醺的人群就会在路边挤挤攘攘,手上挥舞着万元大钞,争抢一辆出租车。

经历数十年发展,积累海量财富,东京居民正在迎接属于他们的盛世狂欢。

上班族们穿着昂贵的羊毛西装,手腕上戴着名表,坐在计算机前敲打键盘,咖啡杯口冒出的蒸汽凝在显示屏上。家庭主妇互相攀比,购买法国的时装、意大利的珠宝项链,去高级酒店享受最昂贵的甜品糕点。

中产阶级的爱好是打高尔夫和滑雪,假日里开着豪车到海滩派对,晚上在酒吧夜夜笙歌,威士忌里漂浮着号称北冰洋空运来的冰块。女孩子烫着蓬松卷发,身穿亮闪闪的低胸裙,在舞厅旋转变幻的灯光中伴着音乐扭动腰肢,挑逗地展示自己雪白的大腿。

这就是沙织身处其中的东京,堺先生感到陌生的东京,陈女士无所适从的东京,一九八五年的东京。

浮华,轻佻,喧嚣,五光十色,灯红酒绿,醉生梦死的东京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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圣斗士的故事确实就发生在泡沫经济时代的东京,可以通过这个视频泡沫经济时代最后的狂欢 来感受下当时日本的气氛

原著里老车也借着星矢之口表达过对那个年代的时尚潮流的观点:

我想,星矢和沙织能有灵魂共鸣,这就是原因之一吧。


陈女士看沙织——清澈甜美的千金大小姐

沙织本质——被老阴比养大的小阴比,心性坚忍复杂,冷酷无情的女资本家,甚至正经想过要把大艾撒加都娶回来,让他们给自己无偿打工(见26章)

沙织:一个十二三岁的花季美少女,还是日本首富,女战神的转世,娶两个已经奔三的残花败柳老爷们儿,这怎么看都是我亏了吧,不让他俩贴钱打工已经是我心慈手软

(至于他俩娶进来之后私相授受勾搭成奸,每天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,那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,要想生活过得去,就得头上带点绿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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